萬米高空上的“急救室”

沒有手術臺，沒有無影燈，但有患者需要救治。千鈞一發之際，他們果斷出手，在萬米高空建起了“急救室”。為緩解老人痛苦，用嘴吸尿40分鐘，他們用行動詮釋了“人道、博愛、奉獻”的紅十字精神。

5月12日，在第二屆“十大最美救護員”發布儀式現場，回憶起當初救人的那一幕，張紅說：“當時情況緊急，一時也想不到其他更好的方法，看到疼痛難忍的老人，只想盡快幫他引出尿液，這也是醫生的天職所在。”

乘客發病，兩位醫生出手

“快！幫我拿個杯子來。”醫生張紅說完，對著一根導管吸了起來，導管的另一頭，連著一位躺在飛機客艙地板上的老人，他吸出的是老人膀胱中的尿液。這是2019年11月19日，從廣州飛往紐約CZ399航班上的一幕。

當日凌晨1時55分，南航CZ399從廣州出發，飛往大洋彼岸的紐約。子夜時分，機上旅客大都進入了夢鄉。乘務長馮玲和同事們按照工作要求來回巡艙，為有需要的旅客提供服務。

飛機在夜幕中平穩地飛行，當航班距目的地還有6個小時的時候，馮玲接到后艙乘務長的報告：一名老年旅客反映自己的老伴無法排尿，急需醫療救助。

馮玲馬上趕到座位，發現患病老人情緒不穩定、直冒虛汗，立即安排乘務員在客艙廣播尋找醫生，并組織乘務組拿來機組休息室的被枕及毛毯，在服務臺地板上鋪了一張“臨時救護床”。

聽到機上廣播，暨南大學附屬第六醫院副院長張紅和海南省人民醫院血管外科主任肖占祥迅速趕來，對患者進行檢查。此時，老人非常痛苦、滿身大汗，小腹鼓脹。兩位醫生診斷后認為，老人的癥狀是急性尿潴留，其膀胱內大約存有1000毫升尿液，須立即穿刺排尿，否則可能有膀胱破裂、休克等風險。

在征得老人老伴同意后，兩位醫生立即開始準備，乘務組找來機上所有可用的醫療救助設備及物料，協助醫生進行救治。肖占祥利用便攜式氧氣瓶面罩上的導管、注射器針頭、瓶裝牛奶吸管和膠布自制了穿刺引尿裝置，在乘務組的協助下，將老人固定成側身姿勢，開始救治。

然而，客艙空間有限，無法將裝置架設至高處，注射器針頭也過于尖細，無法因壓力差自動引流老人膀胱內的尿液，加之因膀胱過度脹大，自主收縮功能減弱，穿刺引流遇到難題。

正當大家一籌莫展之時，張紅對乘務人員說：“請給我拿個紙杯！”他拿起導管，用嘴幫老人吸出尿液，吐到杯中。肖占祥控制針頭，根據膀胱積尿情況調整穿刺角度和深度，確保最大限度排出積存尿液。乘務組及時更換杯具，將排出尿液導入瓶中，實時測量已排出尿量，幫助醫生更好掌握旅客病情。

37分鐘后，張紅吸出了七八百毫升尿液，老人癥狀明顯緩解，情緒逐漸平穩。兩位醫生再次為老人進行檢查，老人已經轉危為安。“還好發現及時，病情已無大礙，再躺30分鐘即可行走，但下機后還是要去醫院進行詳細診斷。”

換個地方，我們還是醫生

“醫生的職責，就是將病人的生命從死神手中拯救回來，不僅在常規的救治室中是如此，在特殊的救治環境中也是如此，我們要做的就是竭盡全力。”張紅說。

張紅和肖占祥兩位醫生的救人事跡被央視新聞、人民日報、新華社、中新網、美國福克斯新聞、英國太陽報等海內外媒體廣泛關注，4次登上微博熱搜，其中微博話題#醫生飛機上用嘴幫老人吸尿#閱讀量8.3億人次；微博話題#醫生回國詳述事發經過#閱讀量1.1億；微博話題#吸尿救人醫生獲獎感言#閱讀量2.7億人次。

張紅曾榮獲第四屆“羊城好醫生”稱號；2019年11月，張紅被評為暨南杏林楷模；2020年6月，被廣州市天河區精神文明建設委員會評為“天河好人”，入選“廣州好人榜”；2020年，被廣東省總工會評為2020年“廣東省勞動模范”。

面對榮譽，張紅說：“我覺得這是給我們所有醫護工作者的榮譽，在實際工作中，醫護人員每天要做的事情，遠遠比我面對的情況更復雜，更艱辛。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醫生，做著平平凡凡的工作。”

“肖占祥有品德、有技術、有膽識、有智慧、有魄力，是白求恩式的好醫生！”2019年11月21日，海南省人民醫院授予肖占祥“德藝雙馨風尚獎”，并獎勵人民幣10萬元。

肖占祥說：“這次救人產生的影響是我始料不及的，作為醫務人員，我只是在特定環境下做了一件普通的事，換個地方，我們還是醫生，沒有什么能比挽救生命更重要。”

在頒獎現場，肖占祥將10萬元獎勵全部捐出。醫院決定成立基金會，用此筆善款獎勵在突發事件中挺身而出實施救援的該院醫務人員。

記者  楊振宇